曠世奇才與精神分裂

文/陈远

費拉拉

波蘭小提琴家哈西德

左為內芙,右為哈西德。
曠世奇才與精神分裂
英國Testament公司出版過一張CD(見附圖),封面左邊是我在《內芙命殞亞速爾群島》一文中紹介的,只活了三十年的法國女小提琴家內芙(G Neveu),封面右邊則是出生於一九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去世於一九五○年四月七日的波蘭猶太小提琴家約瑟夫 · 哈西德(J·Hassid)。
“曠世奇才”說的就是哈西德。依據是偉大的克萊斯勒的評價:“兩百年才會出一個哈西德。”但哈西德的確比內芙更不幸。一九三八年,哈西德十五歲,在倫敦舉行首場獨奏會;一九四一年,哈西德十七、十八歲,在倫敦舉行最後一場音樂會。原來,他患了精神分裂症!誰都知道,精神分裂症病患者,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語和行為,別人看着難受,當事人卻並不知覺。邱吉爾驚歎於哈西德的突然脫離舞台,他派私人醫生霍爾德為哈西德解困,治療是有效的,哈西德甚至可以拉琴了。但人們感憤於波譎雲詭的命運,並沒有讓哈西德繼續正常地吐納清新空氣。一九四三年七月,近二十歲的哈西德,精神分裂症再次發作,這次,他被送入精神病院,從此蹤跡杳然。在病情漸趨嚴重、每下愈況時,一場腦部手術,悲慘地結束了哈西德年輕的生命。
近日,我反復聆聽也曾從卡爾 · 佛萊什學琴的哈西德,留給人世間的九首曲子,那是哈西德在一九四○年仍未茫然失措時所灌錄,九首曲子都在我文章首段提到的CD裡。僅僅這九首曲子,就足以顯示哈西德造詣之非凡。你聽他演奏艾爾加《任性的女子》的魅力無窮的連頓弓,薩拉沙蒂《屐舞曲》的揮鑿自如的雙音、泛音,還有阿赫龍《希伯來旋律》濃極了哀怨與悲愁,和柴可夫斯基旋律美極了的寧靜與憂傷……上天委實不公,九首曲子,竟就是天才哈西德的整個世界?有人說,那是哈西德的宿命!倘若哈西德連這九首曲子都沒能留下,那就更令只知其人不聞其聲的仰慕欽敬者疾首蹙額、捶胸頓足!珍之愛之吧!何況當年哈西德錄音時,用的是克萊斯勒借給他用的維奧姆(J·B·Vuillaume)名琴。
費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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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8月29日 星期日

俊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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