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旧金山(一)旧事也须记

【引子】旧金山旧事:精彩与无奈

旧金山旧事:精彩与无奈

在金门桥上留下了脚印

/文:迎夏

旧金山对我来说,如一个人生中路过的驿站,却是我走向世界的启蒙的地方。那里有我的故事,虽时间短暂,虽希望与失望交加,但它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了。今因八月的重回那里的计划,又勾起了我的思绪。

去旧金山的时候,是19978月的一天,在香港回归后不久的日子,我提着两箱行李,独自踏上了出国之路。香港是我的中转站,太平洋的另一岸——美国三藩市(旧金山)是这次旅程的终点站。

那时候还是走的是启德机场,那是世界上最危险也是最少事故的机场。以前去星马泰去回也是这里,曾体验过飞机如何在高楼顶上降落的刺激感。这次也是从启德出发,但没有回程时间表的旅程,与以往的旅游有一些不同,这是一个人的出游。虽然未来的一切充满未知数,但我是信心满满的;过去人生里的许多成功,激励着我内心里那个挑战世界的信念,我总相信自己会有运气的、会遇到贵人帮助的。

我们既希望你能来,但又担心你不适应。这是早些年去了美国,帮助我办出国手续的阿姨在长途电话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虽然也在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听到一些这样的忠言,被告知外面世界的不容易,但一点也没冲击掉我的勇气。

在启德机场道别了朋友之后,新加坡航空的班机把我带往一个曾梦想过、但想不到梦会成真的彼岸。因为在我们的小时候,一些同学、朋友有出国的机会,总是让人们羡慕不已的。梦想和努力出国,即使多少人白了少年头和作出了巨大的付出,也在所不惜。那时候,能出国,已是代表成功,从此脱离苦海,走向美丽人生。

但我们这60后的一代,与以往出国的前辈有一点不同的是,我们曾经历了90年代的经济成功,每个人无论在哪个行业,也多少有着一些成就,有了一点物质财富,精神上也是正经历着一种亢奋状态中,工作事业如日中天、日常业余生活丰富多彩。也就是说,我们出国的目标,并不是打算去捱苦,想的是再上一层楼,把事业做到彼岸,缔造新天地。

在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很瘦的男子,一路上他都在睡,并没交流。直到快到美国的时候,空姐派发入境表之后,我才与他谈上了话。面对全是英文的表格,我真是焦急起来,我一个字都不懂啊!语言的障碍,算是这个旅程的第一份见面礼,也成了我后来认识到它的重要并花了许多努力学习的起点。

我看见邻座填得很快的,就请他教我。他是挺好心的,很详细地替我填上。他还为之前只顾休息没与我交流致歉——我想,这还用致歉吗?外国生活的人真的有礼貌一点。他告诉我他叫彼德,来自香港的移民,在三藩市一个邮局做邮差。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邮差原来还算是公务员呢,只是心想华人在外国也是不容易,做这么基层的工作。我们还交换电话,后来也联系过。

在飞机到达加州海岸上空时,看到下面一派猗丽海岸风光,心里不禁有点兴奋,心想自己真的有运气,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达到许多人一生都不成的目标。“美国,我来了!”

在旧金山机场下飞机后,寻找行李花了一点时间,以至让在外面等接我的朋友等候久了。但过移民关却很顺利,那个黑人关员看看签证,说句欢迎就盖章签字。

出了关,已看到接我的亲朋了。上了亲朋的车,从机场出来,往三藩市开去。时间已是傍晚,一路上看到公路两边的山上,无数低矮的房屋一大片的,一连串约明约暗的街灯亮着,电灯柱是黑黑高高的杉木,就象中国六、七十年代的景象。我的心不禁一沉:这就是美国吗?这与我想象中美国是摩天大厦接踵的画面相去甚远。我的脑海里,美国的城市就应该如香港似的。那时在我们的印象中,香港就是外面世界,我们在香港电视里陷入太深。

很快就到了三藩市,一条叫Howth的小街。冷冷清清的,乌灯黑火的感觉。屋内却是亮堂的,姨妈已做好饭等我们了。对新生活的新鲜感和兴奋感,掩盖了不太好的第一印象。亲朋在我来之前已替我租好了一间房,在Mission大街附近。那是一间由车房改建的二房小间,没有大厅,厨房连着一个小休息厅,有点狭逼的感觉,这与我在国内住的百平方的空间有点距离。但租金换成人民币,就是在住国内酒店的价钱。

房东是广东人,一家人住在楼上。房子的隔音很差,可听到他们的声音。一到夜里,房子外面黑黑冷冷清清,只见车不见人,这让我刚从热闹的国内出来的人,大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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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金山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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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比较年青啊

对新环境的转变,在第一个星期短暂的蜜月期,因还在倒时差,我没有很大的反应。而且,表妹正放暑假,可以带我出去办些事和在三藩市到处走走。我的心思不在旅游,想的主要是身份和如何做一些事业的事情。我想等这些都有眉目了,再慢慢游玩也不迟。首先,我要把一些首要的事情先弄好,如工卡、驾驶证、买车等,及联络一些人征求一下意见,看有什么生意业务工作做做,这对延续身份和开创新天地很重要。

我知道生意和工作的事一时半日不会弄出模样出来的,按照在国内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需要搞搞人事关系,特别在认识的人际网络中争取合作和支援。这是我们那一代在国内来的人的必然的思路,希望走一些捷径而达到理想,并没有想到放下身段来如老侨民般从端盘子做起,因为那样子太不符合我们出国的初衷了,我们出国的目的就是谋求发展,正如老爷子说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有一位朋友说:我们无需按步就班去排队呀,可以想想方法插队的呀。

但从来美国的第二天起,我就体会到这美国到处都要排队的现象。

在静静的车管所,我在表妹的引导下,很快地考了中文的笔试——我只用了一个晚上学习就拿下了这个据亲戚说很难的考试。接着,我跟着一条长长的队列排起队来,去办理其它手续。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情景:偌大的营业厅,不少人在那里一个接一个地跟着,每个人之间留着一小段距离,安安静静的。对于我们从小习惯了无论排什么队都要你争我夺的人,有一点的惊奇又带一点好感。但一个念头忽然在心头掠过:美国什么事都要排队吗,如果熟一个内部的人,不可以快一点吗?这样的想法,后来成了我在美国遭遇滑铁庐的主要原因。

虽然凭着已有驾车技术及小聪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顺利考到了美国车牌,但随即而来的各样困难,如文化差异、语言障碍、环境因素、思想准备等等方面,一古脑地如潮水般盖过来,把我打蒙了。。。这是后话,有机会再写了,但初到美国旧金山时最初的短暂的美好记忆,还是长留在我的心底里了。如今15年过去了,这个八月有机会重回旧金山,再看看那里我曾走过的地方和看看朋友,相信会是另一番的心情景致,期待中。

重回旧金山(一)旧事也须记

2个评论在“重回旧金山(一)旧事也须记

  • 2012-08-11 at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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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时留了在那里,可能会在这次恳亲会代表三藩市中中接温哥华中中校友的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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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08-10 at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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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地重游,欲说还休。青葱往事,都上心头。精彩无奈,到此一游。经历人生,再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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